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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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们为伍的是食物,与她们为敌的也是食物,节食减肥后的代价-贪食症

与她们为伍的是食物,与她们为敌的也是食物,食物就像是一种情绪麻醉剂,暴食就如同抽烟、吸毒一样的上瘾。

抠喉、挨饿、终日萦绕的关于肥胖和体形的念头。

她们既无法抛弃这个“坏朋友”,也难以与之和平共处,终日生活在一片阴霾之中。她睁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她感到嘴里又干又涩,很想爬起来喝口水,却又觉得昨天晚上没有呕吐干净的食物已在身体内生根发芽,如果喝水,就会像春天的雨露一样,滋润那些萌生的脂肪细胞们茁壮成长。

她摸摸肚子,捏捏大腿,好像在揉捏一个即将腐烂的西红柿,如果一不小心破了,腐败、鲜红的汁水将浸湿床单,空气里刹那间就会弥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仿佛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活着,包括她自己。

“起床,还是不起?”在模糊的意识中她感到纵使起床,面对她的一整天也无非是在吃和不吃之间挣扎,无非是暴食一顿,然后吐掉,然后再暴食,再吐掉。

直到入夜以后,精疲力尽地躺倒在床,等待同样噩梦般的明天到来。 这并非是一个个案,这样的一群人在医学上被称为“神经性贪食症患者”,而她们所患的那种疾病,被称为“神经性贪食症”。

她们经常会无法控制地大量进食—避开所有人,搜集一大堆零食,独自在屋里敞开肚子大吃大喝,然后呕吐或者服用泻药、减肥药。她们的食量惊人,就像一个食物焚化炉,所吃下的尽是高脂肪、高糖、高碳水化合物的食物,如面包、蛋糕、饼干、雪糕、油炸食品等等。

2006年12月19日下午,在北京郊区《鲁豫有约》进食障碍访谈节目的录制现场,一位鼓足勇气接受采访的女孩说,自己曾经一口气吃下200支雪糕!还有一位已经从贪食的痛苦中走出来的女孩说,她曾在暴食后一天内服下4瓶果导片(一种泻药,每瓶100片)!

这不是自我毁灭吗?事实上,并非那些萎靡不振的胖女孩才是病人,很多患者体形正常,甚至身材削瘦。英国戴安娜王妃曾经详细描述了在神经性贪食症折磨下长达7年的抗争。据安德鲁·莫顿所著的《戴安娜—她的真实故事》中披露,与查尔斯王子蜜月期间,戴安娜曾在一天中暴食及呕吐超过4次。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并且在不同文化中具有不同的倾向性。一开始,贪食症只广泛发生在食物供应充足的西方国家,但是,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包括贪食症在内的进食障碍已经趋于全球化。在亚洲,尤其以经济发达的日本和香港为甚,发病率已经接近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

在中国大陆,贪食症的患病率为1%~3%,有90%的贪食症患者是女性(所以,本文中用“她”代指所有的患者),基本都在青春期发病,大部分患者是发病3~5年以后才到精神科治疗,还有很多人从未求助过专业人员。网上各大论坛和高校BBS的健康或时尚版,时不时就会有人跳出来高呼:“我又BS(暴食)了,救救我吧!”对她们而言,暴食是一种羞耻,而网络是安全的,至少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虽然完全符合神经性贪食症的患者并不是特别多,但是一些属于病态进食行为的人群比例较高,尤其是在大学生和中学生里,这些人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

认知出错的完美主义者

“一般来说,这是一群追求完美、对自己认知度较低的人群。” 这是一群自信心不足的人。她们对自己不满或者总觉得不如别人,因而很在意自己的外形,希望籍此来改变自己,以增强自信心,得到别人的认同。

一位因过于消瘦而导致停经的24岁女孩在经历了两年的节食生活后,开始滑向暴食的边缘。“两年时间,我瘦了40斤,这是成就。但是我越来越发现,体重已经成为我自信的来源,一旦体重升高3斤,我就会不可避免地慌乱。

奇怪的是,我在害怕增重的同时,还忍不住躲起来大吃特吃。”此外,她还表示尽管有一个心爱的男朋友,但婚后她也不想要孩子,因为那会使她发胖,她宁可选择瘦,也不选择月经正常,即使这只需要她的体重增加10斤,达到85斤左右。

神经性厌食症和神经性贪食症相比,患者要少一些,但是这两者之间有很多重叠部分。例如,许多贪食症患者有过厌食症的历史,也就是说,她们曾经以禁食使体重低于应有的水平。就算没有得厌食症的贪食症患者,多半也有过节食减肥的经历,有些人几天节食、几天暴食,有些人白天节食、晚上暴食,从而陷入了体重的怪圈。


一位21岁、患病长达5年的患者说:“我每天白天什么都不吃,因为太怕自己长胖了。要是我再胖的话,肯定找不到男朋友。”而事实上,除了神情忧郁、稍显憔悴之外,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尽管每天晚上,她都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吃到动弹不得,过一会再偷偷吐掉。

她拥有1.70米的高挑身材,穿着长款羽绒服,白皙的脸庞上略带一丝倦色,头发好似染烫过一样略微有点细软、发黄。

她说,都是暴食惹得祸,她以前面色红润,头发乌黑发亮。

她说,都是暴食惹得祸,她现在特别怕冷,今年冬天原本不冷,她还要穿得如此之多。

她说,都是暴食惹得祸,穿这么多,显得腿更粗,更难看,更加找不到男朋友!

“如果,你只是因为苗条才有人爱,要是有一天你再次发胖,又该怎么办?”面对这个问题,她沉默了半晌,苦笑着道:“这些教科书式的问题我都考虑过,但是如果把一个不完美的我交给一个爱我和我爱的人,不论对他还是对我都将是一种悲惨的折磨。”

追求完美,本无可厚非,但是片面地将骨瘦如柴理解为完美,便很容易盲目追求一个永远不能达到的形象,困在思维的死胡同里走不出来。尽管如此,单纯的缺乏自信心和完美主义,与贪食症的发病关系并不密切。个体必须认为自己超重并且对自己存在较低的认知时,完美主义倾向才可能对发病有影响。

据学者McKenzie、Williamson和Cubic研究发现,有贪食症的女性,判断自己体形的时候总认为比理想中胖,而体重也比理想的重。

事实上,这些患者在吃一块糖或喝一杯饮料之后,会认为她们的体形变大了,而正常女性则觉得吃一点零食对她们的体形没有什么影响。因此,一个相当小的与进食有关的事件都会引起患者对体重增加的恐惧,对自己身体意象的进一步扭曲以及随之产生的补救计划,比如清除性的行为(呕吐、服泻药等)。

所以,“首先要解决患者对自身和体形的认知问题和她们的心理问题。只有这样,患者才能从根本上康复。”孔医生说。作为一位神经性贪食症的治疗专家,美国精神治疗师Joanna Poppink说:“每一位患者都有一个显著的问题,在她们的早期经验中,都曾有过私人领域被持续、无情地侵犯的经历。”

那么,什么是私人空间被侵犯?最极端的侵犯包括性骚扰、性虐待和身体虐待,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形式对私人空间的侵犯,虽然不像上述的那么富有戏剧性,也不怎么被人们讨论,但是却更普遍,并且同样具有破坏性。

比如,当人们以监护的名义照管儿童的生活,儿童的私人空间经常会受到侵犯。当她没有隐私,她的日记被检查,她的东西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被借出或拿走,她在学校或运动场上的努力被他人压倒,她的选择被忽视或鄙视,她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如衣服、食物、朋友或活动„„这时她的私人空间就被侵犯了。 还有另一种形式的私人空间侵犯。

在被监护的名义下,她没有义务,也不需要为自己行为的后果负责。当“小公主”可以不经过任何努力就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时,她学不到努力、限制、后果以及“够了”的含义。 在各种私人界限被漠视之后,个人将会通过进食以减轻情感上的痛苦。

她可能会吃很多食物从而寻求安慰,对于怎样才算足够,没有一个内在的标准。贪食症患者在任何时候进食所有自己喜欢的食物,她的选择依赖于自我治疗系统,而不是生理上的饥饿感。

席卷全球的“节食大动乱”

与其他心理障碍一样,贪食症的病因主要是生物学因素、心理学因素和社会因素组成的,但是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对贪食症患者最具影响的是社会和文化因素。

相信你随便抽样访问身边的女性朋友,问问她们对自己体重的看法,多数人都会希望“再瘦一点”。这在当今已经成为一种必然,但荒谬的是,不论多高的女孩子,都坚信“美女不过百”的论断,还要配上梦幻般的一尺七寸小蛮腰。

是什么驱使年轻人非要和自然作对,进入一种半饥饿或是自我清除的惩罚性和威胁生命的状态之中呢?对于许多女性而言,外表的美丽比身体健康更重要。学者已经将对瘦的追求的社会因素指向杂志及电视中“对苗条的颂歌”。

媒体中鼓励人们变瘦的信息更多的是针对女性,发展为进食障碍的危险性,与女性对“瘦即是美”观点的认同直接相关。历史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健康工作者、传媒以及强大的食品、服装生产集团一起参与其中,形成一个如美国耶鲁大学食品政策和肥胖吕德中心的发起人和主管Kelly D.Brownell所称的“节食大动乱”。

尽管这种“节食大动乱”名正言顺地存在,但是如此梦幻的标准却让人越来越难以达到。因为随着营养条件的改善,女性的平均身高和体重在逐年增加,而且从历史上看,也呈一种增加的趋势。

但是,少女们却否定她们在青春期时所必经的发育过程。正如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教授Brooks-Gunn所指出的那样,女孩与男孩不同的身体发育模式,在和文化的相互作用下使神经性贪食症得以出现。青春期时,女孩子主要增加脂肪组织,而男孩子主要增加肌肉组织。

因为理想中的形象是男子高大而有肌肉,女性纤细而苗条,所以身体的发育自然趋势使得男孩子接近理想形象,而使女孩子远离理想形象,所以患者中女性比例高达90%以上。一般而言,对身体形象的注意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减退,所以年龄较大的人很少发病。

研究人员还发现,年轻的白人男性比黑人男性更加喜欢瘦一些的女性,这也可能是黑人女性进食障碍发病率较低的原因之一。西方资料表明,在相对较少(5%~10%)患进食障碍的男性患者中,同性恋或者双性恋很多。

例如,美国麻省综合医院进食障碍中心的医生Herzog DB等人在调查了135名患病超过13年的男性神经性贪食症患者,发现其中的42%是同性恋或者双性恋。这是因为在同性恋文化中对外表的要求较高造成的,相反,相当多的男性明显具有要显得更健美、更多肌肉的压力。此外,还有一些从事对体重有要求的体育项目的男性运动员,比如摔跤,也是男性进食障碍患者中的一个较大的群体。

幸好体形没有无限的可塑性,否则这种关于身体意向的冲突会变得更加糟糕。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体形受遗传因素的强烈影响,也就是说,我们中的一些人生来就比别人重一些,而且有各自不同的体形。

虽然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体形可以变得更健美一些,但是只有极少数的人可能达到今天社会所高度提倡的体形,如果每个人都想达到自己心目中理想的体形,这在生物学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很多患者和公众对进食障碍缺乏足够的正确认识。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羞愧的,这一切只源于世界上的一个错误,那就是对美的认识。 “节食后的补偿反应是每个人都会发生的,而情绪性进食更加是人类正常的生理反应和生理需要,再加上片面的低热量减肥理论,患者们采用催吐、导泻等补偿手段也可以理解。关键问题仍在于社会对‘瘦’的过度宣传,对外表的过度看重。

生物学因素:原因还是后果?

像许多的心理障碍一样,贪食症有一定家族性,可能有遗传因素。

虽然这方面的研究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它们提示家族中有亲属患有进食障碍的人比一般人群发病率高4~5倍,患者的女性亲属得病的可能更高一些。

国外学者对此逐渐形成的一致认识是,遗传因素在导致贪食症的原因中占有一半的比重,但是,关于遗传内容的研究还没有一致意见。美国塔夫茨大学新英伦医学中心精神科教授L.K.George Hsu认为,一个人可能遗传有一种对生活中的应激性事件做出情绪性反应的倾向,作为这种倾向的一个结果,患者可能会用冲动性的进食来缓解心理应激和焦虑。

患者们完美主义的特质以及随之而来的负面影响,这种生物学的易感性与社会、心理因素相互作用就有可能产生神经性贪食症。Vitiella和Lederhendler等人研究了下丘脑和通过它的主要神经递质系统—包括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特别是五羟色胺—来确认进食障碍是否和某些部位发生的功能障碍有关。

许多现在正在研究用来治疗贪食症的药物都是针对五羟色胺系统的。在中脑大约有6个主要的五羟色胺循环通路,这些通路分布非常广泛,很多延伸到大脑皮层。因此,五羟色胺系统被认为对我们的行为,尤其是处理信息的过程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它调节我们的行为、心境和思维过程。

低水平的五羟色胺活性与冲动性有关,特别是与进食障碍有关,但是,五羟色胺的活性降低并不意味着这些行为一定会发生。大脑中其他的神经递质或者心理和社会影响,可能会对五羟色胺活性的降低产生很好的补偿作用。因此,五羟色胺活性降低会使我们有发生某些行为的倾向,而不会直接导致这些行为。

更复杂的是,对不同类型的受体,五羟色胺的作用不完全相同。一些药物可以作用于五羟色胺系统,包括抗抑郁药物和选择性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即使研究人员发现了神经生物学功能与贪食症之间的联系,病因仍然存在疑问。

目前比较一致的看法是,神经生物学功能的异常在贪食症患者中确实存在,但是与其说它们是病因,更不如说是由于半饥饿状态或者是“暴食-清除”循环导致的后果,一旦它们产生,就对这种心理障碍的维持起着重要作用。生物学机制到目前为止尚不明朗,有效的治疗方法也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才得以出现。但是,就神经性贪食症的严重性以及慢性发展而言,治疗并非是一个最好的办法,通过广泛的教育和其他干预措施进行预防远远好于坐视它的发生。

国外研究表明,采取预防措施应该先在中学女孩中筛选出那些具有进食心理障碍的高危人群,并专门给她们提供预防措施,重点在于宣传女性在青春期体重增加是正常的,过度限制热量的摄入反而会增加体重。预防胜于治疗,这些对预防措施的探索可能是人们有效对付贪食症的最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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