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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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每件事都要好好做,就当那是你生命中最后一件事一样

人不是一团简单的原生质,而是一种有名有姓的生物,人类所生活的世界不仅有现实,而且有梦想。他的自我价值感是符号学意义上的,他所珍视的自恋主义是以符号为养分的,是以有关其自我价值的抽象观念为养分的,这些观念由声音、词语和形象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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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向何方?我们会问自己一些存在性问题,比如“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该做什么”,“我死后会发生什么事”,为的是解读自己的生命,在某个群体为自己找到一席之地。思考这些问题有助于我们构建意义、永久性和稳定性,会增强我们的自尊感,传达一种希望——希望获得抽象意义上,甚至字面意义上的不朽。

意义感可以驱走无用感和孤独感。创造意义意味着创造希望。而希望对于生命的意义来说,就像呼吸对于身体一样。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为之而活的东西,找到生命的核心意义,那么再大的苦难也是可以忍受的。由于这个原因,很多圣人的苦行生活可以看作成功超越苦难的例子。意义、自我肯定以及自尊是紧密纠缠的,如果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有意义,那么我们的自尊就会增强,我们的存在也会得到肯定。

因宗教信仰而不朽

每个文化通过倡导一些要求人们遵守的规范,让我们有机会找到意义、永远活着:象征意义上,通过生产伟大的作品,创造超越个人有限生命的东西,比如政治形态、哲学体系或者科学理论;字面意义上,通过宗教信仰,比如相信死后进天堂、相信有轮回。我们将自尊建立在那些能够提供永恒、持久的意义的东西之上:国家、部落、种族、新世界蓝图、不朽的艺术、科学真理、自然律动或者宗教信仰。认同宗教的、政治的或者文化的不朽体系( immortality systems),是保证我们延续性和永久性的一种方式。

这些信念体系都承诺,将我们的生命与持久的、永不消失的意义联系起来。这些不朽体系有助于我们相信:尽管我们个人是渺小的、脆弱的、终归会死的,但是我们的存在有着永恒的意义,因为我们可以创造某种永恒的东西并借助它们而存在。
我们所有人都清楚,我们需要与渺小恐惧( fear of insignificance)作斗争。我们需要被承认,我们需要被欣赏,我们需要肯定自己。我们的自恋情结、尊重需要和归属需要,说到底,是为了对抗萦绕在我们心头的死亡恐惧。觉得需要用社会主流价值观评判自己,这似乎是我们这个物种无法逃脱的悲慘命运。我们想出人头地,想成为英雄,想向世界证明自己。

我们想表达自己的观点,想让别人不打断自己说话,想让自己所说的话有分量。但是,我们在自我欣赏、自我陶醉的自恋情结中陷得越深,我们就越难接受注定的命运,越难面对死亡。然而,当我们接受了“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不会永生”这一点时,许多人的挑战就会变成寻找某种不会消失的东西,某种让自己不朽的东西。
我们可以此为信仰,将终极意义寄托于其中,并视之为绝对的、永恒的真理。

因生殖而不朽


谨记弗洛伊德的格言:“正常”的人格应该具有“爱和工作”的能力。死亡是个难以接受的概念,应对死亡的一种方式就是制造孩子。哲学家约翰·怀特海说过:“孩子是我们向一个我们看不见的未来时代所发送的活信息。”

孩子是父母自我的映像,因为父母会将自己的抱负、理想寄托在孩子身上。孩子还会传承父母的信念和价值观。如果我们无法接受自己的抱负或理想湮灭的事实,那么孩子可以成为我们的逃生阀。通过自己的孩子而活——让孩子承担起这一“不可能任务”—是克服死亡焦虑,达到以生命的意义和延续性为中心的心理平衡的一种方式。生殖是个自然的不朽体系。

因工作而不朽

弗洛伊德的等式里还有第二样东西——工作。工作是应对死亡焦虑的另外一种方式。从很多方面来说,工作都是一种有效的不朽体系。有些人—比如工作狂,极其敬业,身心完全被工作占据做得有些过头,他们只有在工作时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他们需要忙忙碌碌,需要不停地做事。这种病态的防卫模式是他们应对死亡焦虑的方式。

有些人则遭受着“大厦情结”( edifice complex)的折磨,需要创建一个公司、一栋大厦或者其他有形的成就作为传世之物。这些人喜欢用自己的名字给大厦命名。创建一个商业实体并让家族成员继承下去,是他们实现某种形式的不朽的方式。很多家族企业王朝—特别是那些坚持由家族内部人员经营管理的——的本质使命就是追求不朽。

对某些人来说,工作是种麻醉剂。他们无法放松。他们总是为绩效担心、不断地往身上攬责任、不停地工作,以驱散死亡恐惧。对他们而言,没有持续工作压力的生活是不可想象的。这些人只有通过工作——达到具体的目标——才能赶走沮丧的想法,增强脆弱的自尊感。他们的座右铭是:“我工作,故我存在。”

工作是他们肯定自我、获得高尚感的方式。这些人需要用工作筑起一道墙,将孤独、分离的幽灵以及死亡焦虑挡在墙外。不幸的是,他们驱散这些恐惧的病态行为可能会适得其反。他们越焦虑,就越疯狂地工作,可是这样做并不能缓解焦虑,只是让他们更加疯狂地工作,最后成为工作的奴隶。问题是,他们能将快节奏保持多久呢?他们能将死亡焦虑阻挡在墙外多久呢?


他就是这个样子。阿尔芒是一家建筑公司的CEO兼所有人。但是他因为担心变老而表现出越来越多的病态行为。他“工作很努力但是效率不高”,只是为了工作而做越来越多的工作。星期天是他最难熬的日子,因为星期天不用工作。他不敢面对的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身后事,选谁做他的接班人。尽管我尝试着与阿尔芒谈论这一话题,但是很明显,他不愿思考也不愿谈论这个话题,仅仅是触及这个话题都会让他深深地焦虑。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出,他觉得这会极大地威胁他的不朽感。

据我所知,阿尔芒最近做过一次冠状动脉架桥手术,这让本来就有点像工作狂的他更加像工作狂了。他很兴奋,不断冒出新想法而且积极地付诸行动,尽管他的有些想法很有诱惑性,但是公司的其他执行官开始担心了。他最近开始实施多元化经营策略,其他执行官认为这做法太欠考虑了。特别是他最近投资了一家电影公司,在其他执行官看来,这项投资太冒险了。

阿尔芒不仅投资了这家电影公司,而且让它给自己的建筑公司制作部昂贵的纪录片,美其名曰帮助建筑公司进行品牌宣传。结果纪录片的主题变成了阿尔芒的个人奋斗史。他似乎想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个纪念。这一举动就像某种反讣告—抵抗浮现在心头的死亡焦虑的种主要方式(后来他在谈话中证实了这一点)。然而,与纪录片剧组人员一起工作之后,他更加希望尝试电影业了,这让其他执行官愈发担心了。拿一小笔钱投资电影公司是一回事,但是把公司的主营业务转变成电影制作则是另外一回事。这个领域他们一点都不擅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有更多的电影投资计划吗?其他执行官不仅担心阿尔芒疯狂的工作节奏会再次引发冠心病,而且开始怀疑他的判断力了。

他们很担心公司未来的生存能力,还有悬而未决的接班人问题。我见过很多执行官把工作当作驱散死亡恐惧的手段,阿尔芒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例子罢了。除了进行疯狂的,甚至是毫无意义的商业活动外(这些商业活动中,手段和目标也许都丧失了意义),还有可能走人另外一个极端—创造。创造并不是艺术家、作家或者科学家的专利。任何打破常规、违背传统的活动,或者——也许是更重要的—任何在创造者看来是有价值的活动,都是创造。进行创造时,人们希望并相信所创造的东西将具有持久的价值和意义,让自己不朽,让死亡和衰败相形见绌。计划留给后人的创造品,是另外一个也许能够提供历史延续性的不朽体系。但是,我们多少人真的具有创造力,或者说有机会具有创造力呢?这一问题没有答案。也许伍迪·艾伦说得对他说:“我不想因工作而不朽。我想通过不死来达到这个目的。”


因自然而不朽

《创世纪》这本书说:“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所有的生命都来自大地,也将归于大地。我们的祖先从未忘却这一事实。很多原始文化里,存在的循环、生与死、肉体与灵魂、阳间与阴间,都与季节的更替交织在一起。其中很多文化都很尊重肥沃的大地,往往将其想象成大地女神或者伟大的母亲。大地母亲可以哺育庄稼,也能产生可怕的力量——地震、洪水、火山爆发。所以,大地母亲需要加以安抚。因此,某个季节第一次收获的东西都要供奉给她,还有其他丰盛的礼物,比如牛奶、美酒,甚至鲜血,被直接泼向大地,以示谢意。很多文化还保留着这些传统,甚至包括某些发达国家。另外,大地就像死者的家。全世界的农耕民族都像掩埋种子一样将死者埋人大地,希望死者能够以各种方式重生—在某个女人的子宫里生根发芽,或者投胎成某种动物。

但丁说:“自然是上帝所做的艺术品。”伦勃朗说:“非要我选择一位主人的话,我只会选择自然。”希腊有句谚语说:“当老人们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坐到树荫下,但还是会种树的时候,一个社会才会变得伟大。”这些说法表明,自然可以被看作另外一个不朽体系,而且,大地不是我们从祖先那里继承的,而是从子孙那里借来的。

人类只是天地万物的分子,人与自然是息息相通的一体。我越过很多河流,穿过很多森林,越过很多草原,翻过很多高山。每次爬到山顶,俯视下面的风景——天空、白雪、河流,其他山脉—这些景象都让我有一种归属于大自然的感觉。

对我们某些人来说,自然充满意义;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自然什么也不是。但是,从象征意义上讲,我们对自然的看法与我们对不朽的看法有着密切的关系。不管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自然都同时包含恐怖的景象和迷人的景象。

自然有令人敬畏的一面———暴风雨、洪水、雷电。但是在敬畏之外,人们还能体验到从自然规律比如昼夜更替、季节变换、万物生长、树叶凋零—中滋生出的温暧感和延续感。对很多人而言,被山川、河流、森林、溪水、海洋环绕,是生与死之间的一种交流形式。死后回归自然,被看作自己和他人生命永久循环的一个阶段、重生的方式。每当夜晚降临、黑暗笼罩着我们时,我们可能会联想到死亡;但是每当清晨出现第一缕阳光时,一切好像又复活了。所有的衰败,都掩藏着新生。

旅途就是全部,终点什么也不是

某个墓碑上的一段话

朋友,当你路过我的墓志铭,

就歇歇脚吧。

听一听,看一看,然后再走开。

没有鬼门关,没有黄泉路;

没有彼岸花,没有忘川河;

没有奈何桥,没有孟婆汤;

也没有什么三生石。

我们这些死去的人,

都会化为灰、归于尘。

我已经把一切都如实地告诉你了,

继续赶路吧,朋友。

以免显得我这个死人还那么爱唠叨”

我们终要面对这一事实,去认识到生命的脆弱性,珍视每时每刻。

更多请看《性、金钱、幸福与死亡》曼弗雷德·凯茨·德·弗里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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